红色基因的乡土传唱:萍乡少儿曲艺的审美价值阐释

作者:上官文金

        □  上官文金

        红色基因的传承,不仅要靠革命历史知识的传递,更在于将其内化为特定艺术门类的审美体验与情感认同,方才能实现浸润无声的美育。在“致敬红领巾”第十二届江西省少儿曲艺主题晚会中,作为“红领巾摇篮”的萍乡,其地方传统曲艺——春锣、莲花落与渔鼓,转换为诠释与激活红色基因的艺术载体。

        一、萍乡春锣《夜深月儿明》:从意象到意境的审美浸润

        红色基因的传承,需要借助抽象理念转化后的可知可感的审美意象,曲艺尤为如此。晚会中,萍乡曲艺构建了一系列以“红领巾”为核心、地域特色鲜明的审美意象,为红色基因的融入提供了情感酝酿的媒介。

        红领巾这一核心意象贯穿始终,在《秘密任务》《血染领巾映丹心》《红领巾讲解员》等节目中,它既是被鲜血染红的革命信物,亦是新时代好少年胸前的荣誉徽章,更是红色精神传承的艺术符号。此外,还有“月光”等审美意象的凝练与深化。

        萍乡春锣《夜深月儿明》里,月光如水倾泻,在萍乡春锣的说唱中被诗意营构,既映照安源儿童团成员秘密送药路上的清冷,又暗喻他们坚定的革命信念如月光皎洁永恒。在古典诗学中,月光多有“思乡、静谧、高洁”等情感寄寓其中,而萍乡春锣则攫取其中的民族审美心理,将其转化为革命道路上艰难险阻的真实见证者,故而月光在此被赋予少年队员革命信念的坚定不移。可以说,这月光,在革命叙事中涤荡出超然的审美意境。此外,月光与安源山水的乡土交织交融。照彻赣西热血土地的月光,一方面象征着超越地域的革命理想,另一方面代表着革命儿童团的历史印记,承载着地方革命记忆与情感。因此,月光作为审美意象,将古典韵味、革命精神、地方记忆融于一体,将红色基因以润物无声的方式审美化地浸润在观众的情感世界之中。

        因此,萍乡春锣采用从意象到意境的审美方式,创造了既真实可感又超然物外的诗意化的曲艺世界。

        二、莲花落《血染领巾映丹心》:“化实为虚”的超越性审美表达

        虚实相生的艺术手法被广泛运用。晚会多场节目中皆注重以虚写实、化实为虚的方式来达到意蕴无穷与生命升华的效果,尤以莲花落《血染领巾映丹心》更为突出。

        莲花落《血染领巾映丹心》中革命者黄静源在牺牲时倒下,那方染血的红领巾飘然飞升,死亡在此时被升华为一种不朽精神的诞生,这种“化实为虚”的手法,正是中国戏曲艺术对生命终极命题的超越性表达。而一开始,红领巾是具体的革命信物的“实写”,是实实在在的物质存在。但在革命叙事中,红领巾逐渐成为革命者与安源儿童团之间朴素的情感纽带,寓情于物。随着叙事推进,红领巾直至被赋予沉重的历史印记与情感精神,得以“虚化”。红领巾的“飞升”,映照了中国美学的“化实为虚”,唯有在肉体的消亡之时,革命精神方才愈加永恒。换言之,“实”的消逝带来了“虚”的彰显。

        此外,萍乡莲花落是一种传统的戏曲唱腔,其固有的婉转曲调与革命叙事的苍凉十分吻合。莲花落音乐旋律的起伏,亦为戏曲表达奠定情感基调和审美氛围。可以说,莲花落本身的曲艺形式便是一种“化实为虚”的审美方式。革命者的牺牲,在莲花落唱腔的“虚化”氛围中跃升为更普遍、更永恒的生命力。

        因此,莲花落通过“化实为虚”处理叙事与空间,将红色基因升华为审美体验,在不断超越中净化观众心灵。

        三、萍乡渔鼓《四张名片美名扬》:红色精神的古今延续

        萍乡拥有“工运摇篮、户外天堂、花炮故里、中国辣都”四张名片,然而四张名片的高度概括使之成为抽象的城市品牌定位。萍乡渔鼓以古老的道家曲乐对其进行审美化表达,并注重其中红色精神的古今延续。

        萍乡渔鼓《四张名片美名扬》将这四个凝练的城市品牌概念进行具象化表达,呈现在具体的生活意象、生动的感官体验与鲜活的人物故事之中。“工运摇篮”的历史并非它所直接陈述的内容,而是在红色旅游中传递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安源路矿工人大罢工的斗争精神。“户外天堂”描述了武功山“云海、草甸、星空”的自然生态景观,以“徒步圣地”“户外天堂”激发新时代青年的热血青春。“花炮故里”追忆爆竹祖师李畋,在绚烂烟火中点亮中国人的人间烟火气。最具创造性的是“中国辣都”,不仅仅是萍乡美食文化,更是这座城市与人民敢为人先、性情炽热、生活红火的精神气质与生命状态。

        因此,萍乡渔鼓激发、凝聚地方认同感,从“红”到“辣”,以文化寻根的形式红色精神得以古今延续。

        四、结语

        传统戏曲注重教化精神,而今萍乡曲艺则以渔鼓、春锣、莲花落等传统曲艺方式唱出红色故事、榜样故事、时代气象,让古老的旋律在跃动的节奏中焕发青春活力,让传统形式与现代内容做到创造性转化,延续教化精神,重视寓教于乐的戏曲育人方式。

        (本文系萍乡市文联文艺创作与繁荣工程扶持项目“萍乡当代文艺审美构建与价值阐释研究”研究成果)

        (作者系内蒙古民族文化艺术研究院副研究员、四川大学哲学专业在读博士研究生)